我痴恋你癫狂的美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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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博@顾鸟

永别了,云雀

我要记得什么呢?是干草堆、绣线菊、老派诗人的腔调还是你那支离破碎的肋骨?不,只是你的不完整,腐烂于水底,上下颠倒的混沌比弗洛伊德的梦境还要更晦涩难解。


太敦,双性转ooc注意,尝试一种疯狂。敦子第一人称。巫女与云雀的故事。


永别了,云雀

       治子说,倘若你亲吻她,她的嘴唇一定既硬又冷,毕竟这辈子她还从来没有相信过别人*。就像透过橱窗去亲吻人体模型,干涩而冰凉,没有丝毫的柔软,哪怕是皮格马利翁*满浸阿芙洛狄忒祝福的指尖抚过她的眉梢,也不会有星月在那象牙美人儿眼内浮沉。

       我是在一个晴朗午后飞入她的窗口的,玻璃映照出的五光十色的泡沫光影混淆了我的视野,在来得及发出一声悲鸣前,我已经如同一个栗褐色的毛球滚入了她的掌心。

       你在发抖,小东西。她的掌心托住我,将我搁置在藤木椅的软垫上,那捎带桂皮味或许还有点紫罗兰气息的指尖轻触我的尾羽,我挣扎地扑腾了翅膀,撕裂般的痛苦却让我逐渐安静下来,仅用眼睛去打量眼前的治子。

       他们——那些我以人类形态共居的人类们,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或许是去往治子的薰衣草花田匿去踪迹的男子开始,每一个婴孩在襁褓里就听说过治子的故事。巫女,他们这么称呼她,他们说她谎话连篇,连誓词也是黏糊糊的,好似糊掉的枫糖,掺进曝晒后开裂的杏仁,芬芳却致命。尽管没有人见过她,但所有人都有她的画像。他们说治子有一头黑褐色的长发,飘扬的红丝带游蛇般缠绕着金色发梳,睫毛欣长,那只属于巫女的茶褐眼睛裹藏了淬毒的匕首,倘若你冒犯了她,她的诅咒将让你的坟墓上永远倾撒冷雨。

       指尖冰凉,她的指腹却是温暖的。我轻微仰起头,正好对视上她的目光。你应该在淡紫色的黄昏后来到的*,治子说,就像诗歌里所说的一样,你高声歌唱,在流云消逝前一飞冲天。她的指尖划过我的背脊,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颤抖,她微笑了一声。小东西,我可没有兴趣把你放在淡绿色盘子上享用,你可不是美妙的佳肴不是么?


       我在她精心却拙劣的照料下逐渐恢复。她本可以挥手变出一顿佳肴,可她却愿意锲而不舍地制作一堆堪称奇妙的料理。

       “倘若那么容易老去死去,那么我就不用继续待在这里了。”她将一块巧克力小西饼(当然那些漂亮的奶油和碎糖片不是出自她手)掰成碎块放在红茶旁,好似明白我会享用一般。“我出生时就这样,我成年时也是如此,哪怕有朝一日我踏入灵柩,当木头被腐蚀,丝绸上生满虫蚁,我也确信我不会腐朽。”

       两百年以后,当我的骨头化作一捧尘埃之时,人们在烧毁的薰衣草花田里发现了治子的坟墓。他们撬开枷锁,沉重的紫檀棺材发出岁月的闷哼时刻,棺中人仍旧是年轻模样。她手指间的天堂鸟早已枯萎,唯有她的模样不改,每一道沟壑都在抵御时间。

       而我不知道,此刻只是在虔诚履行命运所交予我的使命。哪怕我所做的将毁灭我所有的希冀。


       治子第一眼见到我化为人类时,她眨眨眼,没有惊讶,只是语调带了点甜腻的亲昵,她称呼我为百灵鸟,哪怕我从未唱过一首歌给她。“你是飞入来陪伴我的吗?”她像是对我说,又似自言自语。“不不不,没有人会来陪伴巫女,但你穿过了荆棘,荆棘没刺穿你的咽喉,你见到了薰衣草,我有理由相信你是自愿来到这里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但你终究会离开我的,是吧?”治子说,眨眨眼。

       我看了眼她,点了点头。


       在她那半边薰衣草花田燃起第一缕烟火时,她正尝试去亲吻我。她夸赞我的眼睛,说那是紫罗兰花海,是宝石,明亮有如晨星,更是那金色辉光日出时倾撒于紫色海潮的绮丽。她满不在乎窗外的火舌正一点点扑袭而来,黑斑从茎秆开始蔓延,热潮卷席周围的一切生命,只有我们除外。

       永远无法说清恋情是从何时根植于心脏的。或许是无意接住跌落的银色刀叉,或许是夏日里的清甜柠檬水,又或是无数个暖冬,坐在炉火前盘旋于房梁的美妙音符。

       她问我,你爱我吗?我点点头,我爱你。话语如同白玉骰子般从我的唇舌间滚落,而我的眼睛却无意瞥见了那逐渐袭来的黑红色火焰。所有的东西都在燃烧,都将燃烧殆尽。

       我突然哽咽了。

       “不不不,我的布兰雅尔,我的卡蜜儿*,我的波西米亚情人。你爱我,就像是爱一个路人,爱你的祖母,爱世上所有的人一样,你明白吗?这就是最残忍的绝情。你应该不爱我,这样你才是真正的爱我了,我的百灵鸟。”她将我拥抱,却又忽然发了疯般将我推开。

       我忽然想起,他们所说的,巫女的眼泪落在地下,就变作一条鳄鱼,那些残忍暴虐的生物会将所见的一切啃食殆尽,连骸骨也不剩。我没见过治子的哭泣,从前没有人见过,往后也不会。我亲吻她,她的嘴唇冰凉,却不发硬,最初像是厚切橘子酱般发苦,但那种苦涩中逐渐融进了花香,或许是玫瑰又或是栀子,迸溅的荷尔蒙让我们忘情地撕扯着彼此,仿佛是仇敌而不是爱恋所致。

       我想到我们昨日的早餐,没烤透的吐司面包像陈面包样,上面抹上黄油和过于浓郁的奶浆;想起一个余晖流溢的午后,治子边放着过时的博普爵士乐边指着窗外走过的人群,嗤笑着说他们就像剪去羽翼的鸟;我想起无数个夜晚,我褪去云雀的羽翼,在羽毛的烘热里与她交换无数个潮湿的吻,她冰凉的指尖抚过我的裙角,插进蓬乱的发间,明黄色发带就从我的鬓角滑溢而下,她那带有虚假情义的话语却令我无可指摘。

       可我终将会离开她的。

       那时候将是永别。

       我的巫女大人,她早已知道,从我飞入窗口的那一天起,那只当成诱饵放入的云雀将引来人类的反击。


Fin

2017-07-2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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